人權, 性別

追思妓運鬥士麗君 日日春持續守護文萌樓

文/公庫記者楊鵑如

在7月30日往生的前公娼麗君,十七年前因反廢娼運動站上街頭,近三年與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一同抵抗娼館古蹟文萌樓都更案,遭新屋主提告驅趕。8月23日這晚,是麗君過世後「三七」,日日春協會特地在鄰近的歸綏公園舉辦追思晚會,現場佈置成麗君的靈堂,近兩百人參與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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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位參與十七年前反廢娼運動,以及持續陪伴前公娼們的前後輩社運工作者齊聚一堂,訴說麗君對他們影響及貢獻,前勞委會主委王如玄也到場參與。十七年前與公娼一起抗爭、自己說自己是中產階級家庭中長大的人民民主陣線辦公室主任周佳君,與核心運動者、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理事長王芳萍兩人上台唸著對麗君的追思文時,無不哽咽。

十七年後,性工作者的汙名仍未去除,現在文萌樓遭遇都更危機,由日日春協會與前公娼們所協助指定古蹟,現因新屋主以330萬元買下後,向文萌樓主體提告,要求日日春協會與前公娼導覽員們離開。根據日日春協會近年與新屋主協調的過程中,協會認為屋主就是要藉由買賣古蹟參與都更有「容積移轉」商機,屋主即可賺上數千萬,對於恐被投資客驅趕的妓權運動主體與實際經營人的日日春來說,不啻為嚴重破壞古蹟文化意涵。麗君身為前公娼自救會副會長,她生前交代遺言是:台北市文化局要徵收文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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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公娼秀蘭,也是麗君的夥伴。她長期在文萌樓做導覽員,說著自身與文萌樓的故事。她說:「我在文萌樓二十幾年,抗爭兩年,喜怒哀樂、原汁原味,被一個用330萬買了房子待不到一個小時的人趕走!」

現正處理文萌樓古蹟爭議的台北市文化局,派了文化局科長林長杰全程參與。林長杰上台簡短表示文化局的立場,說明文萌樓未來可能的走向。他說,劉姓屋主送交「管理維護計畫」資料不足,已經要求新屋主限期改善。而就新屋主可能減損古蹟文資價值的部分,後續市政府不排除啟動徵收的程序,林長杰表示,文化局局長說會在他的任內做一個政策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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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現在的性產業政策是「娼嫖皆罰」,沒有任何地方政府允許合法管理。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成員庄島以良子說明,現在大家無法直接面對性交易,卻容許按摩店、酒店等可能涉情色產業,這些誠實的性工作者卻沒有空間生存。她說娼妓運動要繼續向前走,現在小姐被剝削情況嚴重,只為求生存、養兒育女的女性被壓迫,日子怎麼過?萬華女人Miko現身,她要對麗君說:「跟你一樣歹命的女人生在台灣社會,台灣的政府把我們當壞人一樣看待。感謝你替晚生後輩開一條路。你可以放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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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執行長鍾君竺提到她陪伴麗君的過程,她認為麗君的身上有著三種公共性。第一是麗君身體的公共性,是她作為公娼,對性的坦然,讓更多人能夠了解情慾多元的可能,緩解「性」衝突。第二是麗君妓運的公共性。鍾君竺說,有很多姐妹想要支持日日春,卻不敢以公娼的身分現身,怕影響家人,她說麗君也有這樣的煩惱,但她選擇與汙名為伍,承受現身歧視,是為了替更多姐妹發聲。第三是麗君守護文萌樓的公共性,麗君在七月初仍拖著病體堅持要參加遊行,就是要捍衛妓運古蹟的存在,讓更多人聽見性工作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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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君的兩個兒子阿良與阿清也追思會上現身。不習慣上台面對群眾的長子阿良,只哽咽的說一句:「媽,我愛妳。」

次子阿清則是慢慢的說明,原本與母親關係生疏,由於麗君中風後行動較為不便,就會請二兒子阿清載她到各個抗爭集合點。過程中也多了跟母親的共同話題。阿清說,對於麗君參與這些抗爭,他都會潑了媽媽一身冷水,但麗君跟他說『你不出聲別人怎麼知道你有意見?』,他也就慢慢的理解母親的想法,與母親的關係也越來越密切。

晚會最後,日日春協會分送現場民眾分裝的日日春種子,希望大家可以將日日春播種下去,長出花朵,代表延續麗君不死的精神:「娼運興隆,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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