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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金曲裡的文化矛盾

文/劉育豪 高雄市教育工作者 圖/截自台灣電視公司

值此臉書大頭照「彩虹濾鏡化」到幾謂浮濫之際(某同志朋友說他那曾經參加過護家盟遊行的朋友也跟風換了,囧),收看2015金曲獎頒獎典禮,甚有感觸:

台灣金曲獎以語言分類,早已為人詬病許久(八年前林生祥拒領「最佳客語歌手」及「最佳客語專輯」獎座最為代表),卻始終不見文化部門的反省與力圖改變。在今年的典禮上,「獨尊國語」的設計與氛圍如往昔一樣,依舊令人坐立不安,國語人看向肚臍的思考邏輯,不意之中每每露出餡來:最明顯的是,國語男女演唱入圍者全部坐在第一排,其他的,不好意思請往後面位子走。隱微不明的,亦不在少數:像是蕭煌奇領取最佳台語專輯時,背景音就說道:「華納唱片以國語專輯的規格打造了這張專輯」,這是什麼跟什麼?難不成,國語專輯是唯一標的?更遑論表演節目數量比例,國語歌手獨撐大梁的有幾段?台語客語原住民語就兜在一起表演──此段節目還以不知所云的『Made In Taiwan』為名──就好了這樣不正可以表現出族群融合的泱泱大度嗎?

然而,即使背地裡充滿諷刺如斯,在檯面上,至少整場典禮還是被塑造出「我們都是音樂人」的和諧氛圍,族群問題可是暫時隱了身,卻具體而微地顯影出:在台灣,語言/族群面向上具有優勢者,於某程度上至少他還願意去包裝成開明與包容,可是,當性傾向議題浮上檯面,為什麼總是輕易就破功了?那些對同志的仇恨歧視與刻板想像,不論是在教育部的性別教育補充教材公聽會會場中,或者內政部、法務部的同(跨)性婚姻入法公聽會上…為何可以那麼大剌剌的噴發出來?更不用說2013年11月30日護家盟在台北街頭對性別少數那麼直接而暴力的身心霸凌了。

「其實今天肯定是個好日子,因為,首先我們在這裡舉辦第26屆金曲獎,然後呢,今天在美國,歐巴馬總統宣佈了,婚姻平權,立法通過!我覺得太棒了,我們社會在進步,然後呢不管怎麼改變,我們永遠不會改變,就是,Love Wins…有愛就會贏。」

這是莫文蔚在頒發年度最佳歌曲時的引言,既結合最新時事,又在話語間堅定表達出自己立場,更引介出所頒獎項的特點,可謂全場典禮最棒的發言。發言一落,全場歡聲雷動,歡呼四起;不曉得的是,盈耳的掌聲裡頭,是否也有那不情不願的觀眾乃至藝人身處其中,受制於「禮節」,違心地跟著拍起手來?

若有,希望他/她們可千萬不要覺得被性別霸凌了才好。畢竟,此乃國際趨勢,想擋,是擋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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