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稿, 媒體

王又曾之死 讓我想起親身經歷的新聞控制!

圖 / parcalto

文 / 陳曉開(自由工作者)

當時剛考進報社是要聞組的菜鳥記者,被分派到邊緣的工業總會、商業總會與工商協進會(當時ICT業甫興起,尚未成氣候,仍由大宗物資、塑化、鋼鐵、水泥與金融業為主),環保署與勞委會(現今勞動部),鎮日追逐著大老闆們的行蹤,在短短5分鐘的交集中,寫出每日1500字的新聞稿。

其中,商業總會理事長正是力霸集團總裁王又曾(他與翁大銘的家臣與王子復仇記,媒體刊登甚多,不多贅述),接線的第一年剛好正逢商總理事長改選,王任期已滿,但仍執意修改大會章程繼續選任,競爭者為當時台中商會理事長,選前即充斥著買票傳聞,但因資歷太淺,難以查證。

大會改選當日,一進會場就被現場景觀所震攝!出入口皆是黑衣人把守,記者們甚至紛紛揣測他們有配槍,不讓任何非會員接近,只好等商界大老們出來如廁時,上前堵人,每位都嘆氣搖頭用閩南語說:沒見過如此鴨霸的人,威逼現場改章程與投票,且要求與會人士閉嘴!但因無法進入現場,無法了解真正的情境!

記者應有的正義感瞬間在胸中燃燒!回到報社洋洋灑灑寫了600字描述現場人士的回答與氣氛及王又曾再度當選的結果。最讓人憤恨不平的是,隔日這篇我署名的新聞稿刊出竟然是:商總理事長選舉在和諧氣氛中,感於現任的貢獻,大家一致推選王又曾續任理事長!我當場傻眼,這對剛畢業的新聞人而言,真可說是無比的恥辱!

事後的詢問,竟得到一個答案:高層認為爭議過高,修改後在刊出。後來經私下探詢:當時大宗物資業是台灣的特許行業,都是黨國大老,習於以各種形式(無法明說……..)與記者交好(唉!很保守地說法!),這些都位居媒體高層,彷彿買了保險,可直達天聽!所以,這種事在報社是屢見不鮮,可惡!至今仍感不平呀!

短短5年的新聞工作,新聞刊出被如此「整理」過的機會,不可勝數,所以,真正可以感受到,其實新聞室內的控制無所不在,可以如上所述的赤裸,也可像平日的撤稿或刪稿的隱晦,更可是經常被關切,但真正在底層的新聞工作人員卻必須隱忍,因為她也具備勞動者的身分,工作的尊嚴與存有的壓力是必須取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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