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

2014年中國維穩與人權報告(五)

文/民生觀察 圖/Tomoaki INABA (依CC授權方式使用)

肆無忌憚姑息縱容非法維穩手段

十八大後官方提出了“制度自信、道路自信與理論自信”,而與叫賣三個自信相反的現實是官方對其合法性危機感越來越強烈,嚴重缺乏執政自信,因而對社會大舉高壓維穩,對任何風吹草動都呈現緊張反應,在維安體制升級的壓力下,層層包幹的維穩責任迫使各級政府與維穩機構更多更經常地粗暴蠻橫地行使非法手段維穩。

在暴力打壓之外,現行政體在維穩的旗號下,喝茶、傳喚、上崗、警告、毆打、非法騷擾、恐嚇、跟蹤、蹲守、圍堵、攔截、被旅遊、被停職、被搬家、被失蹤、關“黑監獄”、辦“法教班”等,種種非法的維穩手段被肆無忌憚地慣常化、日常化,踐踏公民的基本權利。

這些非法的維穩手段能肆無忌憚地橫行,是因為官方為了維護其現行政體的“政治穩定與安全”,所以必須把可能危害其穩定的個人和群體進行直接控制,實現“將一切不穩定消滅在萌芽狀態”的目標,因而姑息縱容在常規法律手段之外的野蠻侵犯人權行為,只要“維穩”了人民,政黨和政治就穩定了。

溫州公民溫聖釧被喝茶。民生觀察工作室2014-10-15消息:今天上午,溫州公民溫聖釧被當地國保警察叫去“喝茶”。下午,本工作室致電溫聖釧時他告訴本工作室,今天上午,他被浙江溫州平陽縣國保大隊的羅警官叫到警方處約談“喝茶”,期間有4名國保對他做了筆錄。國保問他為什麽要在《拯救民主鬥士宋再民》的呼籲書上簽名,並告訴他說,該呼籲書中有“反對獨裁專制”和“抗議中共北京當局”等內容,這些內容是反政府、反社會制度的,如果參與其中將可能被警方處理。對此,溫聖釧不服。

湖南綏寧民主人士歐陽經華被禁外出。3月23日,家在湖南綏寧縣的民主人士歐陽經華被當地國保喝茶,警告其近日不得外出,今天綏寧國保更是上門將他控制。3月27日是四川民主維權人士譚作人刑滿出獄的日子,歐陽經華準備到四川迎接譚作人出獄。歐陽經華本來與懷化的朋友約好,準備於3月24日到懷化與朋友見面後,再從懷化上火車去四川,但昨天國保就對其進行阻撓,國保說是奉上面的指令行事。

著名藝術家栗憲庭被上崗。2014年11月2日星期日,本網獲悉,著名藝術家栗憲庭先生被當局軟禁,家被上崗。據栗憲庭先生今天微信:“這次連律師都不讓見。現在是以非常手段當“政治非常時期”處理。他們讓我離京。我病了。現在我門口的警察上崗了。

維權律師王宇被警告。民生觀察工作室2013-12-3消息:今天上午,維權律師王宇來了到北京豐台區看守所,要求會見因聲援香港占中被抓捕公民韓穎。但是,在他剛剛步入看守所時,就被一名叫付京華(音)的警官(警號為:040666)“口頭警告”。該警官說,王宇律師涉及這個案件,不能再介入這個案件了。而王宇律師則要求該警官出示書面禁止文件,此時,付(音)警官卻不予理會,只悻悻的說:“文件沒有!過幾天讓公安機關去找你”。

廣州維權人士劉四仿被搬家。廣州維權人士劉四仿租農田種植火龍果,遭廣州國保從中作梗,租期未到出租方便提前毀約,致使劉四仿前期投入損失慘重。就是這樣善良勤勞的家庭,又被國保驅趕搬家。9月25日劉四仿憤然到美國駐廣州領事館舉牌揭露公民在天朝的遭遇,竟被派出所拘留五日。

廣東民主人士賈榀被攔截。10月9日失蹤的民主維權人士、南方街頭勇士賈榀已被以尋釁滋事刑事拘留。接到知情人士信息,說廣東南方街頭民主活動人士賈榀於日前欲前往南京參加中華民國國慶活動時,遭到廣東警方攔截並被拘押,目前被關押於廣東南海看守所中,律師前往會見,遭到警方拒絕安排。據悉,賈榀10月9日準備從廣州去南京參加10月10日的中華民國國慶,9日下午2點多向外發出消息:‘我被抓,在佛山。”隨後失去聯絡。

浙江民主黨人鄒巍、陳樹慶、高海兵、蕭利彬、戚惠民、毛慶祥、樓保生、吳遠明、呂耿松被軟禁。在囚禁訪民的同時,浙江當局也加強了對浙江中國民主黨人的嚴控。鄒巍已於3月1日被軟禁到臨安天目山的一個小山村;陳樹慶2月28日就接到了國保打來的電話,說兩會期間要“不好意思”了,每天要派“警衛”保護他;高海兵所在的文新派出所告訴他十天後才能自由;蕭利彬發出短信說,每天都有“幾只狗”跟著他。此外,戚惠民、毛慶祥、樓保生、吳遠明等也被監控。至於呂耿松,仍象往常一樣,連倒垃圾都有人緊隨。

江西維權人士宋寧生被綁架。江西省寧都梅江鎮維權人士宋寧生今天(3月20日)早上五點被梅江鎮當局綁架。宋寧生從事水果批發,昨天(2014/3/19)夜裏前往寧都暫住合夥人黎金英女士家裏,清早五點起來搬了一箱水果,然後就不知下落。中午時分,黎金英女士準備好午餐後才發現宋寧生不知去向。由於生意需要水果行裏裝了監控,黎金英女士調看監控後才發現:原來早上五點來鐘宋寧生一搬著水果出門,就被五個穿便衣的人綁架走了。

廣西維權人士李燕軍被毆打。民生觀察工作室2014-3-30消息:今天晚上,廣西維權人士李燕軍致電本工作室介紹了剛剛發生在他們十多位黑龍江建三江聲援者身上的暴行。29日淩晨三點多,正在建三江一酒店內休息的李燕軍突然發現眾多警察闖進酒店,強行要求他們開門。有人不從,警察即揣門而入,最終李燕軍等十多人全都被戴上黑頭套、膠帶反綁雙手從酒店內押上車。不知轉了多長時間,李燕軍等被押到一關押地,疑似是一派出所。在這裏李燕軍等才被摘下黑頭套進行審訊。審訊期間,李燕軍等稍有不從、質問、抗議,甚至講話即遭毆打。李燕軍剛開始就因不肯做筆錄被打,並被戴上了手銬。

福建維權人士範燕瓊被騷擾、被“旅遊”。福建省福州市維權人士範燕瓊因關註本省維權赤腳律師紀斯尊先生被拘押一事,而遭到當地警方不斷騷擾、監控,並被強制“旅遊”與斷網。福建省著名維權人士、福建三君子之一的範燕瓊女士,因關註本省赤腳維權律師紀斯尊先生於10月21日失蹤,後被證實為警方拘押事件,而公開聯署呼籲釋放紀斯尊,結果遭到福建平南國保強制旅遊。旅遊回家後,範燕瓊繼續在網絡呼籲為紀斯尊募集律師費,結果再遭南平國保隊長黃敏華幾次上門警告,明確說不許再為紀斯尊做任何事。隨之網絡也受到幹擾,而無法上網。

維權人士張超被解職。6月24日,供職中直機關的張超因“散播反共反黨言論”被解職。在北京工作的維權人士張超6月24日收到供職單位的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該通知書中稱張超“散播反共反黨言論,煽動群眾,影響單位管理秩序”。張超向民生觀察工作室,“我在中共中央直屬機關事務管理局萬壽路管理處從事面點師工作,平時在與單位同事聊天當中,經常跟同事談民主、憲政、權利制衡等問題”。張超表示,對於中直機關管理局以政治原因將他解職之事,他正在與律師接洽,爭取自己勞動者應有的權利。采取各種手段令持異議者失去工作是中國政府打壓民間維權、異見人士的常用手段。

武漢異議人士秦永敏被綁架和非法關押。秦永敏10月19日下午4:00出門至街坊停車棚取電動車, 非法在其家門口設置違章崗亭聲稱“專門管你”的保安邢永林、盧永林、黃建高以及隊長劉某等十余人忽然蜂擁而來堵住門口將秦永敏雙胳膊反扭綁架,隨後,武漢市青山區公安分局國保瞿佑平、武漢青山綜治辦退休返聘人員(原職副調研員/副處級)萬長黑走來。瞿佑平說:“老規矩,中央領導人開會!”沒有出具任何法律手續,就強行把秦永敏綁架上車帶走,再次將其綁架到黃陂區木蘭湖八仙島,最初說十來天,十一月三號,後來改成十一月六號,又改成十一月十二號,這時,武漢市公安局國保處才來人出面談話, 卻一直幽禁到2014.11.13上午十點才送回家中,整個綁架和非法關押過程歷時26天。

敏感期泛濫成災

隨著政權對其統治體系的缺乏自信而加強對社會的控制與打壓,使得其“政權安全”的 “敏感時期”越來越多,“敏感時間段”不斷擴大。

特別因2014年是“六四”25周年,為了防止民間組織悼念活動和回顧“六四”歷史真相,公安部將“維穩”時間段加長到近5個月之久,“維穩”力度空前。著名維權人士胡佳在接受外媒采訪時表示,根據北京警察國保對他表達的,中共公安部計劃今年“六四”“維穩”時間段從1月17日趙紫陽逝世9周年這天開始,將一直持續到6月8日。胡佳說,趙紫陽秘書鮑彤也獲得一樣的信息,所以相信時間是準確的。

六四前北京市最少有15人被迫離開北京旅遊。這些旅遊通常由警方人員全程陪同,密切監視看管。除了北京之外,其他地方的異議人士也被旅遊。山東大學退休教授孫文廣,由數名警方人員陪同外出旅遊,直到六月八號才回到濟南。除了傳統的對維穩對象“上崗”、“軟禁”、“被旅遊”外,北京傳出各樣令人難以想象的維穩手段,包括當年有多人死傷的木樨地,地鐵站出口要封閉。中國政法大學國際教育學院5月29日向外國留學生發出通告要求他們參加“免費學習團”,地點是內蒙古壩上草原或北京市郊景點十渡,二者任擇其一。通告聲稱是次旅行是要豐富留學生的生活經歷和領略風光,但卻以加粗字體提醒學生“必須參加” ,外界解讀為學生“被旅遊”, 將留學生於六四敏感時期調離北京。

敏感期泛濫成災還體現在傳統的“敏感時期”包括“兩會”、 六·四周年、各種重要政治性會議、重大慶典外,新增了更多的新的 “敏感期”。如:

南方周末事件周年。路透社1月7日報道,在 “南周事件”街頭抗議運動一周年之際,廣州當局軟禁、抓捕了多位活動人士,以阻止行動者試圖在這幾天舉行紀念活動。從1月6日起陸續有網友前往《南方日報》集團總部門前,警方在此布控了逾百警察和多輛警車。廣州維權律師劉仕輝、活動人士馬勝芬、梁頌基、張聖雨、肖育輝、肖青山、邵鐸等人被警方抓捕;另外一些活動人士徐琳、李小玲、王愛忠、梁松奇等人早前被警方強迫”旅遊”或被軟禁在家中。處在軟禁狀態的廣州作家野渡在接受”路透社”采訪時表示,習近平上台後的去年一年間媒體管控甚於以往,警方嚴防”南周事件”一周年的紀念活動,也顯示出當局對街頭運動絲毫不敢放松。

4月29日林昭祭日。4月29日為林昭46周年忌日,大約百名各地維權人士到江蘇蘇州拜祭,遭逾百名警察阻攔毆打,並被強行押上車。來自各地約百名維權人士及公民、網民,上午在蘇州靈巖山腳集合,準備上山拜祭林昭。現場的廣東維權人士李小玲表示,約11時,數部大巴送來百多名警察,將他們包圍,然後把他們抓上兩部大巴,部份人反抗被毆打,她也被弄傷手,張聖雨被打得較重。無錫維權人士華春輝,原定早上到蘇州匯合大家,但遭國保阻止。他指,早上約7時一下樓,湧出7、8名便衣及1名警察,他不理會去吃早餐,之後他們把他扣住,他不願到派出所,警察把他關在幼稚園,直至約4時才釋放。此外,北京十多名公民向林昭雕塑獻花,曾遭到阻撓。

占中。9月28日香港發起占中行動以來,中國當局開啟了高級別的全面維穩措施,很多表達聲援“占中”的內地公民橫遭抓捕,眾多的民主維權人士被失蹤、被旅遊、被軟禁。如:湖北民主維權人士秦永敏,在10月19日被武漢維穩人員反扭雙手綁架到黃陂木蘭湖軟禁26天。中國大陸先後有數十公民因聲援香港市民被刑事拘留。截至2015年1月9日,這一波被抓的公民還有30人被關押。而被關押的多人被證實遭遭酷刑,其中,北京王藏、宋澤,廣東謝文飛、王默都遭到不同程度刑訊和虐待。被逮捕的公民有:姜流勇、李冬梅(女)、劉惠珍(女)、韓穎(女)、徐崇陽、王藏、張渺(女)、朱雁光、追魂、李玉鳳(女)、余文生、宋澤、汪龍、謝文飛、王默、蘇昌蘭(女)、天理(陳啟棠)、王永紅、郭玉閃、何正軍共20人,其中北京15人,廣東5人。被刑拘超過37天還沒有消息的有寇延丁(女)、冉崇碧(女)、姜家文、張聖雨、張瑋珊(女)、許東、紀斯尊、孫峰等9人;其中還有一些人不知道關押在什麽地方。被刑拘但未滿37天的還有葉曉錚。已經移交檢察院的有6人:王永紅(移交北京大興檢察院)姜流勇、李冬梅(女)、劉惠珍(女)、韓穎(女)、徐崇陽等5人於2015年1月6日移交北京豐台檢察院。這30人中,已知只有15位獲得律師會見,包括廣東的汪龍、謝文飛、王默、葉曉錚等4人,北京的韓穎、李玉鳳、張渺、王藏、劉惠珍、宋澤、追魂、王永紅、何正軍、姜流勇、郭玉閃等11人。其余的公民都沒有見到律師。

APEC會議。10月17日,APEC會議安保維穩正式開始,啟動社會面防控戰時體制,進入戰時工作機制。應對APEC會議,北京維穩升級,不但聯合了周邊13個省區市進行聯合維穩,數萬警察進行“臨戰狀態”,甚至上海等地許多訪民也被以威逼利誘,阻止到北京上訪。敏感人士被“禁足”——不得離京、被迫“旅遊”,還有異議人士被叮囑APEC期間不得上網發言。一系列維穩措施不止顯示當局草木皆兵,有些措施令人匪夷所思,公眾生活大受影響。《紐約時報》報道說,APEC會議期間停止辦理結婚登記6天;工地暫停施工;警方不會受理出入境簽證;學生周末將繼續上課;不可人潮聚集。北京一送奶公司發通知稱:“由於受APEC會議維穩影響,需要暫停送奶9天”。網友直呼“奇葩”,“政府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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