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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達關校的故事告訴我們:教育部如何鼓勵私校董事會掏空校產

文、圖 / 陳柏謙(高教工會研究員)

三年前,『永達技術學院』近百名被欠薪超過上億元的教師職員,五、六百名學生,在校方與教育部無預警(甚至可以說是蓄意隱瞞欺騙)下,從媒體得知自己任職、就讀的學校「停辦」了。

三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三年間,校園早已荒煙漫步、雜草叢生,失去工作的教職員艱難地苦撐著,被粗暴強迫轉學的學生許多人就此輟學,人生自此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但,過去完全仰賴學生學雜費收入與國家補助,一點一滴累積下來超過10億元;本應回歸公共的校產,卻在教育部的「允許」下歸給校董們繼續把持。就這樣,一間沒有任何學生、沒有任何教師員的學校,所編列的董事會支出,竟然還可以大幅增加。當我們質疑時,教育部說:這「一切都合法」!

三年前,教育部堅持,雖然學校停辦了,但先不要急著清算讓公共校產回歸大眾,因為,我們要給校董三年的時間,讓他們好好來「轉型」,以補償他們多年辦學的「辛勞」。然後,三年時間就快要到了,教育部趕在截止日期前,偷偷的把時間再放寬三年,這一切,與經濟部礦務局核給亞泥採礦權簡直如出一轍啊!讓一手把永達辦到倒的校董,擁有另一個三年,一千多天的日子繼續大剌剌支配、把持著校產。

身為台灣第二所停辦的大專院校,它的命運和所有台灣被資方惡搞而倒閉的企業沒什麼兩樣。三年前,「少子化」衝擊其實根本尚未來到,學校在王氏家族的把持下,嚴重的家族內鬥、相互傾軋的劇碼在校內天天上演,校長一任比一任還要短命。工會當年在接獲被欠薪已經七八個月的老師尋求協助時,曾陪同一起出席了校內董事會,目睹這個由家族所把持的董事會上演的每一幕,簡直比民視、三立的鄉土劇還要誇張與讓人咋舌。甚至,校內支出任何一毛錢,小至購買文具等,通通需要經過董事長的蓋章同意。

一位老師心痛的說,他曾為了學校辛辛苦苦到校外談定,眼看就可以協助學校穩定招生的產學合作計畫,都到要簽約的地步,然後,學校董事長竟然可以直接推翻讓案子胎死腹中。這位後來一路跟著工會抗爭的老師斬釘截鐵的說,作為南台灣少數的理工職業學校起家的永達,如果好好辦,而不是交給王家家族胡搞,根本就不應該辦到「退場」!

但,這樣一個把學校辦到倒、無能又無心的「家族」董事會,卻可以在教育部的庇蔭下,繼續把持著價值依舊超過十億元的校產,然後,提出各種荒唐的「轉型」計畫,跟教育部高層來來回回、一搭一唱。這會兒說要改辦老人院,那會兒說要轉型成職訓中心。而現在,這個「家族」董事會馬上又可以再擁有學校停辦後的第二個「三年」時間,繼續消耗著校產,繼續煞有一回事的「擘劃」如何「轉型」。

如果,教育部這樣的作為不是圖利?那什麼才是圖利!?

更關鍵的是,永達只是一個開端;是教育部透過制度鼓勵私校校董透過「轉型」掏空公共校產與五鬼搬運的開端。

這個國家一邊說著財政困難,教育支出無法增加的同時,卻允許未來可能退場的40家私校校董,保守估計超過1,300億元的校產,循著眼前的「永達模式」,拋棄掉對學生、家長、教職員的責任與義務後,轉身將這鉅額、屬於社會的資產佔為己有。

一想到「永達模式」即將確認後,教育部的高官們,一個個睡得可甜了。因為,他們正揣想,幾年後愜意的退休生活,不只可以「循往例」進到私校擔任「門神」,甚至,還有機會進入到「轉型」後五花八門的機構擔任各種職務,這一切,是多麼的美好啊,想著想著,嘴角終於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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