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

超標千倍核食未公開 核災初期污染事關甲狀腺癌(下)

*核災初期,厚生勞動省原本希望,超標作物的產地,同類品項能夠全部限制出貨。
(出處:福島核災事故調查聽取結果書、註1)

文/宋瑞文(媽媽監督核電廠聯盟特約撰述)

前言:「罹患甲狀腺癌後,我放棄了想做的工作。也很害怕社會對(避免輻射而離開的)避難災民的歧視,就這樣過了十年。」

福島核災後,福島縣近300名未成年人罹患甲狀腺癌,其中6名病患在2022年向東京電力提告,一名代表在記者會上做出前述的發言。他們提告的目的是,確認輻射污染是致病的原因。

另一方面,「UNSCEAR(聯合國原子輻射影響科學委員會)2020年報告」則否定因果關係,主要理由是從飲食攝入的輻射劑量有限。

UNSCEAR的理據,源自日本政府委託的研究。而日本的「科學」雜誌(學術研究出版社岩波書店)專文與其他學者等則提出質疑。

由於放射性碘會引發甲狀腺癌,其半衰期短,存在時日不長,因此核災初期的飲食被曝狀況,是釐清爭議的重點。

在地農產恢復供應

「UNSCEAR 2020年報告」認為,福島農產平時市佔僅有25%,又因震災影響,物流中斷,因此縣民幾乎不會消費到當地蔬菜。

科學」雜誌專文則寫道,儘管大型超市的物流確實受到影響,但是,販賣生鮮食材的福島市中央批發市場在核災3月11日的隔天就重開了。道路中斷,阻隔了來自遠地的食材,但市場可以跟鄰近的生產者進貨。

網路媒體「互助日本」在2013年訪問福島中央批發市場場長松谷治夫(註2),他回憶2011年震災當時發生的情形表示,當時大型超市因為石油不足等原因,物流中斷而無法進貨。

可是批發市場幾天後就開始拍賣了。生鮮食品也已經廣泛地進貨庫存,很早就輸送到在地店鋪,供應居民採買。「在大型超市缺貨的時候,我們再次認識到,在地零售商的重要性。雖然是因為災難這樣不幸的契機,才讓我們重新認識批發市場存在的價值。」

透過批發市場,福島農產在當時不但快速恢復運輸,送到零售商手上。根據福島縣災害對策本部會議紀錄,連避難所也送到了。

縮小範圍的出貨限制

松谷治夫也提到批發市場有獨立進行檢測,但當時批發市場並非一查到超標就能立刻拒絕。3月19日,東京都的批發市場查出,來自千葉縣旭市的茼蒿超標,要求出貨商家跟當地的生產者,除了茼蒿之外,其他的農產品也都不要出貨。

由於批發市場依法負有進貨義務,有貨就要收,一時產生爭議。21日,農林水產省下達通知,進貨義務照舊,等制定核食標準的厚生勞動省發出限制出貨的通知後再拒收。

當時核食的限制範圍十分有限。厚生勞動省原本希望跟東京都批發市場一樣,採取強力的限制措施,禁止超標作物產地所有的非結球葉菜類(見文章開始的附圖),但因為地方及關係人士的請託,最後只限縮於超標的品項。

在檢驗樣本數方面,福島縣之外的都道府縣(地方行政單位),一天最多只能驗十個樣本,在如此有限的抽樣中,偶然驗到超標,如前段所述,也只能限制該作物而已。

碘的攝取

如前所述,「UNSCEAR 2020年報告」認為,日本人平時常吃海藻等海產,碘攝取充足,甲狀腺不容易再攝入放射性碘。

然而,批發市場的水產部,比果菜部晚了六天才開。魚介類的物流也比震災前少了許多。

另外,千葉縣在當年3月23日、24日,於兩座淨水廠採集到,含有超過100貝克/公斤的放射性碘,限制嬰兒飲用。

小結

從台灣的角度看核災初期的蔬果供應,最具啟發性的地方,可能是厚生勞動省原本希望在驗出超標作物時,能將產地的同類作物全部限制出貨,而非後來跟生產者妥協的結果:只限制超標品項。其原因不難理解,污染的土地不會只影響特定的作物,理應全面防範。

現在福島捉到超標漁產,也只有禁超標品項,同海域的其他魚種照常出貨。但即便如此,仍有魚種在檢測超標與合格之間擺盪;在數月之內,經歷禁止出貨、恢復出貨,又禁止出貨的狀態。(詳見文章:2022日本民調:輻射污染水海放後 6成民眾不吃福島漁產

而除了飲食之外,「UNSCEAR 2020年報告」在經由呼吸攝入的輻射被曝劑量的評估,有其他日本學者表示異議,認為實際上高出許多。由於該報告的基礎,源於日本政府委託的學者研究。顯然,在日本學者之間,福島核災的健康影響,至今未能蓋棺論定。

相關文章:

超標千倍核食未公開 核災初期污染事關甲狀腺癌(上)
https://www.civilmedia.tw/archives/111899
超標千倍核食未公開 核災初期污染事關甲狀腺癌(中)
https://www.civilmedia.tw/archives/111902

*延伸閱讀:輻射超標5萬倍拖累自衛隊救援 核災初始殞落的40餘條人命  

*註:

1、政府事故調査委員会ヒアリング,道野英司厚生労働省医薬食品局食品安全部監視安全課輸入食品安全対策室長(2012 年 2月 29 日聴取)

https://www8.cao.go.jp/genshiryoku_bousai/fu_koukai/pdf_2/596.pdf

2、震災直後の中央卸売市場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y5Oxy94K8g&t=99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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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相關編譯與轉寫,承蒙上前万由子女士審閱。

※ 本文由媽媽監督核電廠聯盟獨家授權公民行動影音資料庫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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