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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 我們與藏人同行

圖 / 邱伊翎

文 / 顧玉珍

「你……呃……給你。」

「呃…..你願意瞭解西藏嗎?」

「你要支持西藏人權嗎?」

糖糖拿著西藏朋友們印製的小冊子在街頭分發。一開始,怯生生地,話含在嘴裡像軟綿綿的湯圓,對方應該聽不清楚,但大多還是友善地收下孩子的心意。也有被拒絕的時候,但孩子也很快學會不同立場的人亦有拒絕的權利。

承霖來了。兩人立刻組成既合作又競賽的團隊,跑到媽媽都看不到的地方去發傳單。看到捷運站入口,就咻地鑽入城市的地下叢林去探險。雖然事前叮囑糖糖一定要跟緊承霖哥哥,但在下一個出口未見孩子,仍然掛心,東張西望。然而,孩子們最終總是安全地在人潮之中啵啵啵浮現,忽而在這,忽而在那。

當孩子們投入學習探險與享受驚喜時,媽媽要很努力地學習相信與放心啊。

今天的遊行走得很久,又累又渴。但孩子們邊發傳單邊探險邊玩耍,愈走愈起勁。而且,行前便跟他說過龍珠叔叔的故事。

為了見達賴喇嘛一面,龍珠19歲時便翻身越嶺,從西藏走經尼泊爾,隻身到印度。然後,再也回不了家。和1959年離開西藏的達賴喇嘛一樣。自從家與國被佔領後,許多西藏人就回不了家了,成為國際難民。而留在西藏的人民,也見不到朝思暮想的精神領袖,達賴喇嘛。

沈重的故事進到孩子耳裡,化成輕快的腳步,賣力發送小冊子。他知道,再遠的路都比不上藏人回家的路更遠。

遊行結束後,糖糖說他們遇到一男一女很兇地指責:「你們不要被騙了!你們都是中國人。」

「會怕嗎?」我問。

他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不拿就不拿,幹嘛要那麼兇?我是什麼人我不知道嗎?」

「那你是什麼人?」

「當然是台灣人啊。」

「那麼,下次有人那樣嗆你的時候。你就大聲說出來,我是台灣人。」

孩子笑了。對,要大聲說出來。

其實,我挺高興孩子遇到那兩個人,這是一次難得的街頭教育,讓他有機會面對質疑與衝突時,再一次思考與確認自己的認同。我是台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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