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佈欄, 獨媒

我在「公庫」的日子!

公民行動影音紀錄資料庫攝製人員 陳琬尹

公民行動影音紀錄資料庫,如其名,將我們所拍攝的抗爭、陳情影像記錄,做為一段社會脈動的歷史影音記載,如同解嚴前綠色小組用攝影機記錄被官方刻意忽視的抗議聲音,但是,對應那時四面楚歌,社會集體噤然的時代背景,我們早已身處在一個資訊多元的爆炸時代,「影音資料庫」,除了保守的成為一個供人索用的deta庫(「公庫」),還有更大的企圖和實踐─成為「另類媒體」。

既然我們定位自身為媒體,不可避免的就得面對「詮釋」的權力,那是身為媒體的職責與內涵,但卻也是我們目前尚待加強的;往往,在面對事件和議題的過程中,因為知識背景和產製模式的限制,使我們容易忽略對於拍攝事件本身的反思,而趨向一種政治正確的想像;倘若如此,我們將可能面臨更大的困難,即是影片本身淪為資料錄影帶的統整,反倒無法藉此帶動更多的討論。

在這人人都是媒體的時代,自己動手拍已經不是難事,如何深化我們自身的「媒體」功能,仍要繼續加加油。公庫,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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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行動影音紀錄資料庫攝製人員 楊鵑如

機車狂飆桃園大溪拍攝都市原住民部落拆遷、與洋華抗爭員工衝撞101宏達電新手機發表會、參與高雄台北同志大遊行一起扭動身體、詢問苗栗縣長劉政鴻對於大埔居民「犧牲少數的權益是應該的嗎?」、在環保署聽著艱澀難懂的詞彙總之結論就是過關了…這些都是我在公民行動影音紀錄資料庫,簡稱「公庫」,所經歷的事情。

我一介學生貌女孩站在各大主流媒體攝影大哥的中間,拿出小DV攝影機,架起腳架開始拍攝。拍攝主題通常都是各大社運團體所開的記者會,他們經常面臨主流媒體不甩,平面媒體不愛,記者小貓兩三隻的狀況。攝影大哥有的時候會很不客氣的對我說:「妹仔!到旁邊去好不好?」他們正急著拍攝他們要的畫面、趕緊訪問收工,遲到的話再叫當事人演一遍、再喊一次口號,趕緊回去上新聞。而我拿著我的小機器繼續訪問,或是跟他們聊天,待到最後大家都要走了我才回去處理影片。事後要訪問受訪者的時候,我便開始被詢問:
「妳們是哪個媒體?」
「ㄜ…公民行動影音的…」(不好意思的笑,遞上名片)
「喔我知道,Peopo的嘛!」
「不是不是,我們是國科會的一個案子…」(對方狀似了解貌)(我再補充)「就是管老師那邊的…」
「喔喔!我知道。早說嘛~」

這個所謂「管老師那邊的」媒體,我正在這個總是不知該如何介紹,又礙於因為名稱太長太難記,與其他公民記者很相似的另類媒體中工作學習著。容我介紹它原本的樣貌:「公民行動影音紀錄資料庫」是國科會數位典藏計畫第四分項子三計畫的公開徵選計畫。(翻桌!)看這樣的介紹誰會知道它是一個另類媒體呢?現在簡稱它為公庫,我們再繼續開始講。

雖然大家模模糊糊的,都不知道公庫在幹嘛,但公庫默默的在三年累積了八百多支影片!拍了這麼多主流媒體不愛的影像要幹嘛呢?除了在事件當下發生時,即時散佈較長以及較完整的影像外,也讓更多人可以看到他們所要陳述的詳細內容,而不是只有主流媒體的曇花一現罷了。當我在剪接這些的影像的當下,我真覺得背負了很重大的使命(也就是熱血啦!)。那些民間團體督促政府必須急欲改善的問題、主流媒體總是不報導的地方,都讓我感到焦慮。所以我就拼命拍,拼命剪,拼命上傳。

在公庫拍攝快兩年,很多議題都是在公庫拍攝才知道,並且從每個不同議題當中再學習。比如說09年拍攝人權團體聲援緬甸民運領袖翁山蘇姬的晚會,我覺得她離我們很遠,她為了推動民主被軟禁了很多年,她有可能被釋放嗎?而今年她被釋放了!蘇案纏訟20年,今年判決無罪,也是很多人等待許久的結果。這些事情激勵我無力消極的心態。沒錯,在公庫的時候悲觀想法很多,熱血還是有稍稍冷卻的時候嘛!備受爭議的浮濫徵地問題,或是在西部沿海欲擴展的石化業、中科三四期等環保議題,對於這些不公平不正義的事情,我想從我身邊的朋友開始「感化」,至少讓他們知道台灣有這些事情正在發生,總以為這很簡單。拍攝完跟朋友討論,更使我深刻體認到人們對自己所處政治環境的冷淡。對於弱勢的處境,年輕朋友不甚關心,雖然能體認到這些事情,卻也顯得無可奈何。我在公庫感受到壓力,這壓力是我自己給自己的—做了這些事,可以(讓弱勢族群)有什麼改變?

有次去台中拍攝國美館派遣女工的行動,事後她們北上陳情的時候,我再次跟她們介紹我是公庫記者,她們馬上說:「我知道!電視都只報導兩分鐘,你們報導七分鐘!真的很謝謝你們。」天啊!有這樣的回饋真的是給我莫大的鼓勵,我需要我們站在一起,互相激勵學習與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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