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工, 環境

RCA案三審辯論終結 最高法院8月16日宣判 

文/公庫記者張心華

最高法院今(6/21)針對RCA公害職災集體訴訟案進行言詞辯論,「盡速判決,自為判決!」RCA員工關懷協會、工作傷害受害人協會在法院外高呼訴求,希望法院在言詞辯論後,盡速做出確定判決,不要發回原審法院。

RCA員工關懷協會理事長劉荷雲表示,RCA員工從1998年開始抗爭,當年許多不為人知的祕密要向世人公開,是很痛苦、很掙扎的,但受害員工仍站上法庭將這些痛苦說出來。

RCA案證人們,右二戴口罩者為黃春窕,中間手持麥克風為秦祖萍。

曾在一、二審階段出庭作證的RCA員工黃春窕、鄭王愛珠、楊春英、林陳錦和包民蘭今天也到場,已病逝的一審證人秦祖慧,則由姊姊秦祖萍代表出席。黃春窕因罹患鼻咽癌,不便開口,由秦祖萍代唸發言稿。

黃春窕表示,因RCA汙染導致罹癌,現在免疫力非常差,拔一顆牙卻變成骨髓炎,進出台大手術室10次,有3次病危通知,幾次手術超過10小時。為了治療,取腳骨補牙床、齒骨,割大腿、乳房的皮膚和身上能取的皮都取了,卻都失敗,腳神經受損、下巴沒有知覺、臉歪嘴斜,連喝一口水都不能吞嚥。

黃春窕與會員們一起站在法院前面,她對著媒體指出身上手術痕跡,「然而老天爺不讓我死,要我活著站出來,為自己、為協會、為社會與台灣,向汙染我們土地、剝奪我們健康與生命的這些不齒的資本家,還干預台灣的司法、踐踏國格,提出嚴正的抗議跟怒吼。讓無恥的資本家不再為錢去世界毒害人跟土地。」

與妹妹秦祖慧一起從組織自救會初期、抗爭至今的秦祖萍說,秦祖慧是一審證人之一,因為RCA的工作罹患乳癌、紅斑性狼瘡、類風濕關節炎和硬皮症,有4張重大傷病卡,多次住院、開刀,甚至病危通知,還來不及看見這場官司結束,秦祖慧在2年多前病逝了。

秦祖萍感嘆,一路看著妹妹祖慧、其他會員離世,再不判決,真相也要被遺忘了。「我們是拒絕被遺忘的。我們要的是公諸社會大眾,真相不要隱瞞,替人警惕,避免事件重演,這才是勝訴的價值。」

律師蔡雅瀅希望最高法院能夠自為判決,針對因果關係推定、舉證責任、請求權時效與揭穿公司面紗原則等爭點維持二審的進步見解,並提高賠償金額。

蔡雅瀅表示,二審法院在因果關係和舉證責任上,認為被告(RCA公司)所做行為對原告(工人)造成損害,只要醫學上是合理主張的話,就應認定有因果關係。若RCA公司不這麼認為,就應負舉證責任,提出反證。

蔡雅瀅說明,請求權時效方面,二審法院認為有機溶劑相關證據都掌握在RCA公司手中,導致工人舉證困難,因此RCA公司的時效抗辯是權利濫用。此外,被告奇異等公司,對RCA公司有完全控制關係,過去亦有脫產、規避債務的行為,因此適用揭穿公司面紗原則。

蔡雅瀅肯定二審法院進步見解,不僅保障勞工及未來公害案件的受害人,也讓加害人不容易逃避責任,間接促使企業正視汙染、減少毒物使用。不過,蔡雅瀅對於賠償金額仍感遺憾,她表示,二審判賠金額與被告公司雄厚的財力相比是非常少,對那些公司來說很快就能賺回,因此希望最高法院能夠大幅提高賠償金額。

自2004年訴訟至今的RCA案,受害人數多且影響深遠,關懷協會日前呼籲最高法院開放法庭網路直播,讓當事人、民眾可以不受地域限制旁聽。然而最高法院表示,法庭直播無法源依據,且涉及個資公開,而徵詢訴訟雙方直播意願結果,除了原告同意、被告僅一名律師同意之外,其餘均不同意,因此拒絕法庭網路直播。

最高法院也說,會開放64個旁聽席供媒體或其他民眾旁聽。昨晚RCA員工關懷協會、工傷協會在法院外夜宿排隊,但座位遠遠不足,今早仍有許多關懷協會會員無法進場參與。

律師林永頌。

員工關懷協會的義務律師團召集人林永頌表示,過去最高法院有不少案件開放法庭直播,而RCA案有相當大的意義,不管是法律、公共衛生等領域,都有非常多的學者、志工參與、關注,「既是勞工案件,也是環保案件。」

林永頌指出,本案當事人約有500位,最高法院提供64個席位,扣掉媒體和律師,只剩37個,上百位當事人有權利了解案件、辯論內容,因此無法接受最高法院以被告反對為由不進行直播。林永頌認為,若能直播,將是不錯的法治教育,也能讓各界更了解司法。

劉荷雲強調,RCA公司的毒害,讓每個人家裡都有了秘密,如果不是組織自救會,也不會知道身邊的同事都是這樣。RCA公司、律師,如果認為直播會牽涉到他們的個資,這對於我們這群把身家調查都交給法院、公諸於世的RCA員工而言,公平嗎?

劉荷雲向在場的戰友信心喊話,從2015年4月17日一審勝訴(公庫報導)、2017年10月27日二審勝訴(公庫報導),她希望所有人可以一起迎接勝訴。

RCA案今天辯論終結,最高法院將在8月16日上午11點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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