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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新法例容許軍人隨意搜身 巴勒斯坦人遭受「公然的種族歧視」

本文由公庫合作夥伴惟工新聞提供

惟工按:美國黑人被警察濫殺事件近日再引起風波,當公權力被種族歧視所支配,弱者的性命便變得一文不值,生活於以色列的巴勒斯坦青年同樣遭受如此命運。他們每天均受著以色列政府的敵視和軍隊的暴力對待,淪為市內的次等公民,新法例通過後,情況尤為嚴重。惟工新聞特此翻譯半島電視台相關報導。

以色列士兵們同時為數個巴勒斯坦青年搜身,已成為耶路撒冷舊城區的尋常風景:青年雙手舉高按在牆上,面向前方,雙腿分開。以色列政府二月通過「攔截搜身」(stop-and-frisk)的法例,賦予軍人隨意為任何路人搜身的權利。只要有人剛好在容易發生襲擊的地點出現,則不管他的行為舉止如何,以色列士兵也可要求搜身。

士兵檢查行人毋須解釋 稍有懷疑即可射殺

「這是赤裸的種族歧視。任何貌似阿拉伯裔的人都會被帶到路旁去——以色列人清楚知道阿拉伯人的長相如何。」居於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斐治(Jamil Freij)說。26歲的斐治在舊城區工作,他表示以色列軍隊人數「令人震驚」,令他極度不安。「他們瘋了。他們會射殺我——就這樣射殺我。他們只需要一絲懷疑的目光。」

自去年十月的襲擊案始,恐懼和疑慮一直籠罩著耶路撒冷,尤其是案發地點大馬士革門(Damascus Gate)。數百名全副武裝的以色列士兵聚精匯神地駐守於大馬士革門入口要害,指頭扣在扳機之上以宣示力量和權力。而該處正是年青的巴勒斯坦男人慣常的聚腳點。斐治說:「現在我們面對一個問題;年輕男人本來無意參與襲擊打鬥,不過他們在士兵面前卻變得自覺。我在街上行走時,會開始想到要避免在士兵前作出任何突兀的舉動——例如是當我因想起遺漏了甚麼在家而大聲叫喊。」

過去八個月被指由巴勒斯坦人發動、針對以色列士兵和移居人士的零星襲擊,已遭受強力鎮壓,包括近距離射擊疑犯及手無寸鐵的平民,在耶路撒冷各處建立軍事關卡、搜身及派遣部隊巡守。根據法律,士兵可在特定地點檢查行人而毋須解釋。人權組織形容為針對巴勒斯坦人的「公然的種族主義」行為。巴勒斯坦人被士兵搜身,期間有時更被粗暴對待,而這只是因為他們的長相。

搜身方式具侮辱性 懷疑屬集體懲罰

「任何路過的巴勒斯坦人均會被搜身。以色列士兵會命令他們站立15分鐘至1小時。他們不止被搜身——被搜身的方式也是具侮辱性的。」以色列民權協會(Association for Civil Rights in Israel)負責東耶路撒冷地區計劃的律師阿利恩(Nisreen Allayan)指,「他們(士兵)經常指令他們(巴勒斯坦人)舉起雙臂及叉開雙腳。有時候,他們更被迫在路中心解開褲鈕和拉高上衣。即使士兵已完成搜身,也會叫他們在一旁站上好一段時間。」阿利恩描述巴勒斯坦年青男人如何被搜查。

修訂前的法例只容許士兵因個人的行徑懷疑他將發動襲擊,才有充足的理由可以提出搜身。疑犯亦會被帶往警署搜身,而非在街上公然受辱。阿利恩相信新的法例是對耶路撒冷及當地青年的集體懲罰。儘管政府沒有披露上述法例在哪些地方實施,但阿利恩認為它明顯針對大馬士革門,特別是因為該處曾發生數宗衝著以色列士兵而來的襲擊案。

新法例鼓勵士兵開槍 殺人兇手被讚為「英雄」

以色列士兵出動全副武裝,聯合國在近期的報告中指出他們對懷疑的襲擊威脅往往施以過度武力。半島電視台二月在大馬士革門拍下的短片中,可見以色列軍隊亂槍掃射一名被指以刀攻擊兩名以色列邊境警察的20歲巴勒斯坦男子,而他當時顯然已氣絕身亡,不可能構成任何威脅。

維護(尤其是居於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權益的非政府組織「麥迪斯社會發展」(al-Maqdese for Society Development)的負責人佐韋漢(Issam Jweihan)說:「任何在錯誤的地方、錯誤的時間作出的舉動——又或一時衝動——都可以被錯誤解讀,引發士兵扣扳機開火,尤其是在受到國家鼓勵的情況下。」

在三月期間,另一宗使用過度武力的例子在鏡頭下曝光:19歲的以色列士兵亞撒利(Elor Azaria)被拍下向手無寸鐵、受傷倒地的巴勒斯坦男子行刑。縱使該男子被指發動襲擊,但他當時看來已毫無威脅性。亞撒利其後在希伯崙(Hebron)被控誤殺,數以千計的以色列人在四月十九日於特拉維夫(Tel Aviv)的拉賓廣場(Rabin Square)上遊行支持亞撒利,並大喊「他是英雄。」

在佐韋漢看來,以色列人展示的力量正正向巴勒斯坦人傳遞這樣的一個訊息:「你們是阿拉伯人,你們都是嫌疑犯。」

威嚇阻礙人民自由 被辱者心靈受創

另一位居住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年輕男士胡加爾(Majd Zughayar)表示,因為舊城的軍事化,他已不再如以往般頻繁前往該地區。胡加爾說:「每當我經過那些士兵,我就會下意識地多展露我的雙手,顯示我並未握有任何東西。」

在法例通過以前,以色列議會內數名反對派成員曾表達憂慮,他們擔心法例將導致針對「弱勢群體」的種族主義及賦予警察「無限制的自由」。

阿利恩說:「今天,他們一聽到有人在電話上說阿拉伯文,就會在數秒之內成群包圍他或她,使其為生命安危而懼怕。」

隨著時間推移,與眾多巴勒斯坦青年接觸的佐韋漢相信,這些恆常反覆的搜身行動大多粗暴和具羞辱性,可引致巴勒斯坦青年——特別是男性——產生心理問題,因為搜身剝奪了他們的陽剛氣質。佐韋漢說:「年青男人或會變得暴力,傾向對比他弱勢的人施暴,例如他的妻子或子女,亦可能導致他使用毒品。」

嘗試反抗搜查的人可因妨礙軍人執行公務而被捕,或被控意圖攻擊士兵,儘管他們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佐韋漢指,他的組織已接觸數十宗手無寸鐵的男人試圖反抗但最終被捕的案件。「他有兩個選擇,要麼他保持緘默並屈服於各種挑釁之下,要麼他嘗試反擊然後被捕。」

人權組織認為,在控制的表象下,以色列以安全為藉口對巴勒斯坦人的監視和非人化對待,無疑是嚴重的問題。「警察視巴勒斯坦人為威脅,」阿利恩說,「他們對待巴勒斯坦人的方式並非是要保障他們的安全。那是佔領者對被佔領地區人民的對待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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