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台灣陪審團協會、台灣公民參與協會、立委陳椒華國會辦公室
5年來無霸凌處理機制，國防部「零自傷」政策六大失能
自2016年國防部將「零自傷」政策設為重大施政目標以後，國軍弟兄自殺案件依舊頻傳，2017年至2021年，有80名國軍弟兄自殺身亡。日前陳椒華立委要求國防部針對「零自傷」政策提出具體策略及計畫時程表，然國防部提出「國軍「零自傷」目標防治工作策進作為書面報告」，且國防部今年5月才針對霸凌案件提出「國防部職場霸凌防治及處理作業規定」。
除此之外，陳椒華委員也以之前接獲的陳情，軍中新兵訓練時，發生長官持槍直指士兵的不當管教情事，國防部內部內部控管機制失靈，竟然需等到國會議員為本案發聲之後，才有積極的處分，更凸顯國防部的通報系統仍有不足，受到霸凌或是不當管教的國軍有各種顧慮，不願通報，藉由記者會，呼籲國防部除了大量預算作為軍購之外，也應完善軍中霸凌防治機制。
上述國防部報告及規定，經過民團分析，依舊報喜不報憂，國防部毫無自省能力，民團發現居然有六大失能及兩大缺陷，分別是：
壹、對國防部國軍「零自傷」目標防治工作策進作為書面報告之六大失能：
一、國防部用「自傷」來淡化「自殺」案件。
國防部鴕鳥心態，不願正視國軍自殺問題，而用自傷淡化自殺的嚴重性。
二、「零自傷」重大政策五年，自傷案不降反升
在2016年將「零自傷」政策設為施政重點，然國軍自傷案件歷年案件數為2016年18件、2017年19件、2018年10件、2019年22件、2020年15件、2021年21件，合計87件，其中80件死亡，可見「零自傷」政策施行以後，軍中自傷案件不降反升，產生反效果。
| 以黃中尉軍冤案為例： 黃中尉往生當年仍有15人自傷死亡，隔年又自傷死亡21人，代表國軍自傷防治目標未落實，軍中環境、制度仍要改善，零自傷不要僅是口號。 |
三、心輔就醫資料，無法評估效益及量能
國防部「零自傷」工作報告第五頁跟第六頁提到，107年起推動「鏈結民間輔導資源方案」，由國軍四區總醫院協助。但根據報告結果顯示（第14頁），107年至110年，總計3年成效，共轉介輔導630人、共2,454人次（書面報告數據計算有誤，載為2,451）人次，平均每年輔導210人、約每區、每星期僅輔導1個案。而需輔導之國軍弟兄，一年僅回診4次。依奇美醫療教育網精神醫學部資料顯示，一般而言，以每週一次的個別心理治療為例，短期心理治療約8～12次左右。彰顯該方案效益差，且量能不足，無法反應國軍弟兄應有的需要。
| 以黃中尉軍冤案為例： 心輔官明知黃中尉陳述他工作超量、壓力很大，也耳聞或親聞黃中尉一直被針對和漫罵，無法排解，代表他遇到困難，政戰主任及心輔官卻不陳報、不追蹤、不關心自己的同袍，未實際具體給予協助或通報或追蹤。 |
四、需要專業的心輔官不「專業」
根據2021年底立委質詢，該年度軍中394位心輔官，有半數非心理或是社工相關科系出身，具相關證照更僅是119位，不到半數。顯示軍中心輔系統根本無法完全發揮其效果，這樣如何能承接住需要心輔系統協助的國軍弟兄，會不會反而造成反效果。
| 以黃中尉軍冤案為例： 由黃中尉案件可知，心輔官的不專業，錯失協助黃中尉心靈層面的協助，錯失請主官連長或政戰主任注意、追蹤他的身心狀況，因為心輔和政戰的不專業，讓他一人獨自面對霸凌的環境。 |
五、當長官就是霸凌者怎麼自救
雖軍中設有「1985專線」、申訴信箱，並明訂上級輔導下級之作法，但軍中霸凌者不僅是同袍，也常是軍中長官。當上級長官是霸凌者時，該作法就失去效果，即便撥打申訴專線或信箱，人事室作法便是第一時間通報該申訴人之權責長官，其效果可想而知，更遑論有效制止霸凌現象。
| 以黃中尉軍冤案為例： 黃中尉主要的霸凌者就是軍中長官和下屬。「1985專線」或申訴信箱第一時間通報該申訴人之權責長官，且軍中明訂上級輔導下級，黃中尉在軍中處境很艱難，根本無法申訴和制止霸凌現象。 |
六、缺乏具公信與獨立調查小組
工作報告指出，自殺案件發生後，由軍方成立法紀調查小組，進行案件調查，且為使家屬釐清案情，邀請家屬及第三方公證人見證過程。然該調查小組，無明確之法源依據及權責，且小組均由軍方人士組成，其獨立性令人質疑，即便開放家屬及第三方公證人見證過程，但調查都是由軍方調查小組進行，資料也都是軍方所提供，家屬及公證人通常無法看見案件全貌。更遑論黃中尉軍冤案更無開放家屬及第三方公證人見證過程，由此可見軍方主導成立的調查小組，缺乏第三方參與，可無視國防部訂立的規則，有球員兼裁判的嫌疑，公信力不足。
| 以黃中尉軍冤案為例： 軍方成立｢法紀調查小組｣，組織的成員的位階？是否具專業性？調查的權利範圍?是否能全面性的調查？ 法紀調查小組，僅是軍方依照家屬提供的資料去做調查，且調查的結果也是軍方提供的資料，無法提供黃中尉在軍中遭遇的全貌事證。 黃中尉的案件沒有第三方公證人的見證過程，就算是見證了，也僅是幫軍方提供的事證做背書，沒有第三方參與調查，公信力調查的結果，軍中監視錄影器全壞、軍用電腦無法解開、相關的人員僅是輕輕懲處及升官。 公信力何在? |
貳、國防部職場霸凌防治及處理作業規定兩大缺陷
一、漏洞百出的國防部霸凌處理機制
霸凌是自殺重要的因素之一，經陳椒華立委於5月5日要求國防部提出報告後，國防部才在5月9日以命令發布「國防部職場霸凌防治及處理作業規定」，可見在此之前，國防部針對軍中霸凌從未有過防範或處理機制，如此倉促趕出的規定，其簡陋程度可想而知。且檢視其內容，空有「霸凌防治」標題而無實質內容。
二、國軍職場霸凌處置大小眼
國防部本部有「國防部職場霸凌防治及處理作業規定」，但國軍霸凌案件處置卻是於發生事件後才依陸海空軍刑法作處置。為何國軍霸凌無事前防治機制。假使國防部霸凌處理規定，適用對象包含國軍弟兄，但第二條規定適用對象僅區分為公務人員、約聘僱人員、技工及工友。在軍中特殊的環境，服役的對象而有所不同，本質上如志願役、替代役、教召等也是在軍中服役的對象，應擴及適用對象包含志願役、替代役、教召等，不應限縮。再者，該規定限制為當事人僅可於霸凌事件發生後一年內提出申訴。但軍人通常仍在軍中就任而不敢提出，因此，不應設限期限，而是在退役後仍可提出申訴。
| 以黃中尉軍冤案為例： 適用對象僅區分為公務人員、約聘僱人員、技工及工友，如果真的想保護軍 中的同袍，就不該限縮。國防部霸凌處理規定，適用對象應包含國軍弟兄， 從例年的霸凌或自傷軍人包含有志願役、替代役等，如果限縮，軍中的同袍 受到霸凌，是無法受到這個機制的保護。 黃中尉受到長官霸凌，只要在｢體制內｣就無法在時間內，提出申訴。 |
從上面六大失能及兩大缺陷可見，80名國軍弟兄自殺、逐年攀升的自傷案件，卻依舊喚不起國防部自我反省。報告內之防治及應對措施成效低微，甚至作為自殺主因的霸凌案件，其處理規範還需立委提出要求才制定。可見國防部毫無反省能力。今日記者會，與會來賓要鄭重的向國防部警告，要國防部勿再草菅人命！
陳委員談參
1.針對質疑於7月15日以前提出書面回應
2.於8月底前提出具體落實政策的目標計畫
3.研訂目標計劃時，應邀請民間團體(台灣公民參與協會、台灣陪審團協會等)及軍冤家屬(黃中尉案家屬等)參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