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工

還我血汗錢 我要活下去 五一勞工上街頭

labour275 月1號下午,遊行隊伍來到中山南路口,為了能夠順利到行政院前,組成約百人的方陣,與警方發生衝撞;

還我血汗錢 我要活下去 五一勞工上街頭
2009/05/06 苦勞報導
失業浪潮下的五一(四)
群眾與行動間的落差
孫窮理
苦勞網特約記者

5 月1號下午,遊行隊伍來到中山南路口,為了能夠順利到行政院前,組成約百人的方陣,與警方發生衝撞;衝撞的目的是為了拉高抗爭的強度與決心;不過最後以只有一次衝突、之後以行政院政務委員不著邊際的回應收場,毛振飛說,這種程度的衝突,跟本來他的預設並不相同,「我是抱著被關的決心來的」;不過,如果只是從「衝撞的強度不如預期」來看遊行的結果,恐怕過於簡單,這一次遊行,提出五大訴求,不過在遊行中並不明顯,在行政院前,要求政府必須改變「錯誤的政策」,最後在薛承泰上台的時候,也只聽到「停止教育部的企業實習計劃」這一個由九五聯盟在先前提出的訴求,此外,「召開勞資政協商會議」則似乎是在遊行當天才出現的東西。

五一兩大具體訴求?怪

自從教育部開始推動「企業實習計劃」以來,即遭到九五聯盟的強烈批判(參見九五聯盟新聞稿),並以之作為此次五一遊行青年失業大隊的重要具體訴求(參見青年大隊文宣),這個訴求雖然不能說不重要,但對於整體的派遣、外包、不穩定僱用與失業狀況來說,畢竟仍是「邊邊角角」;另一個重要訴求「召開勞資政協商會議」更從不曾出現在遊行之前的訴求中,毛振飛說,的確在遊行前幾天,才出現這樣的討論,他的想法是,政府總要做一些事情,所以希望藉此把國家給拉進來。

事實上,自從全產總組成之後,「勞資政協商」的主張,一直是其主要的訴求,並且具體反映在2001年,民進黨政府舉行的「經濟發展諮詢會議」上,當時就遭到工運團體批判「真正得利的只有極少數工會領袖和幕僚群,因為他們能登堂入室,一下子提升到官員老闆們平起平坐的地位,至於基層勞工實在是撿不到什麼便宜的…(參見2001〈工人力量〉:「勞工代表」,代表了誰?又做了什麼?」)」;國民黨重新執政之後,馬英九也數度宣示以此作為重要勞工政見(參見苦勞報導:[1]、[2]), 並具體地表現在去年勞委會「基本工資審議」的態度上(當時的報導及評論)。

加上,在國民黨的政治脈絡下,五一遊行所「拿到」的這個「勞資政協商會議」,是不是發動遊行的這8大團體所能夠「吃」得到的?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有沒有可能只是為人作嫁,抬了別的總工會上談判桌?即便「8大」中有人上得了桌,那麼會是目前還在工會體制外的「團結工聯」、「九五聯盟」,或者個別地方、場廠、產業別的這些工會嗎?毛振飛也沒有辦法確保最後的結果,只是表示「我們是要求要以『8大』作為對口的對象,如果不行就再抗爭。」

梯隊並不真的整齊

訴求的跳躍與不明確、沒有清楚的群眾可以落實行動的成果,這與參與遊行的「主角」缺席,有密切的關係,這一次的遊行定調為「反失業」,主要的問題意識在日益高張的「彈性勞動化」現象,當然,各工會面對大量替代性勞動力出現,壓縮本身勞動條件這一個現象,有強烈的感受,但是,真正受到「勞動彈性化」衝擊的「非典型勞動者」,卻沒有真正以整齊的梯隊出現在五一的遊行陣容中。

無論是國營事業、民營的各地產總系統,或者備受矚目的青年勞動者大隊,都沒有能力組織這些感受到迫切壓力的勞動者,這是問題的關鍵。這種現象,連帶著也使得主事者(如丁勇言)所期待的「梯隊整齊、抗爭強度夠高」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可以預見是「不可能的任務」,遊行在經過行政院前的衝突之後,再轉入凱達格蘭大道,人數幾乎減了一半;台灣自主工會運動發展到今天,已經有超過20年的歷史,對經歷經濟發展高峰期、還有一定程度「終身僱用」保障的工民營事業工會幹部、會員來說,不管金融海嘯或者彈性勞動趨勢如何嚴重,只要預期自己可以順利退休(優退、優離),對於五一遊行所提出「失業」問題的迫切感,是不是足以支撐出一場論述、訴求、強度相當的行動?恐怕還不是現階段台灣工運可以處理的問題。

也就是說,這一場近十年未見的五一遊行,真正的群眾缺席、台上說的跟台下想的,又存在著一定的距離;所存的可能真的只剩下「讓大家可以走在一起」這一個將過去四分五裂的台灣工運隊伍重新結合起來的「平台」意義,對此,毛振飛認為「有一點達到目標」,在遊行籌備過程,甚至是當天產生的一些爭議,他也認為「這是好事」。「桃園縣產總(毛振飛擔任理事長)不會回到(加入)全產總」,毛振飛說,這也間接回應了全產總理事長施朝賢對「全產總與團結工聯合一」的期待,短期內不會實現。未來,類似今年五一「平台」的形式,可能會成為工運整體行動的一個基本模式。

厚植基礎、擴大參與,把「缺席」的群眾找回來

台塑集團的南亞電路板工會在遊行中動員了近200人全程參與,在參與的民營事業工會中頗為可觀。工會秘書田奇峰說,最主要的原因還在工會平時有互動、建立申訴制度、協助會員進行爭議,而這一次五一遊行,也有積極的動員;事實上,南電在廠內,也曾經有過公司以11個月的定期契約與新進人員簽約的例子,不過在工會的積極介入、打官司之後,目前已經沒有「定期契約工」的存在;南電屬於高度依賴出口的產業,在「無薪假」風波下,受衝擊很大,不過最近景氣又有變化,「無薪假」趨緩;不過,由於新到的訂單都是短單、急單,所以眼前的危機可能不像眼前那麼強烈,看得到今天,看不到明天,因此,田奇峰認為,對幹部來說,仍然存在著危機感,也保留了五一走出來的動力。

南電工會的例子,顯示出基層工會平時的經營、危機感與戰鬥力的維持,會直接反映在動員的狀況上,相較於「平台」的建築,如何面對重新厚植工會的基礎、有效地擴大參與,乃至於把「缺席」的群眾找回來,這應該是台灣工運所面臨更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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