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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住民族自治推動條例》協商未果 反方不要鳥籠自治 正方要務實培力

文/公庫記者張心華

國民黨團在9月15日提出議程變更,將《原住民族自治推動條例》列入第三案優先審查。原住民族青年陣線等多個原住民族團體於9月18日前往立法院羣賢樓大門前抗議,認為立法過程粗糙、內容貧乏,要求暫緩審查。現場也有支持的原住民到場,盼民進黨和台聯簽署通過,正反雙方氣氛一度緊張。而立法院經過數小時討論仍舊未果,《原住民族自治推動條例》將延至10月重啟協商。

「沒有空間自治權力、沒有土地權利,甚至沒有穩定的財源,請問要怎麼自治?」原住民族青年陣線成員Savungaz Valincinan點出《原住民族自治推動條例》的問題,她表示,原住民要真實自治,不要只有名字,沒有實際內涵、綁手綁腳,甚至斷手斷腳的自治,「就像鳥籠一樣把我們框限住,這是真正的自治嗎?」Savungaz Valincinan強調,《原住民族自治推動條例》立法過程粗糙,缺乏原住民族共識,她希望立法院不要強行通過一個還有疑慮、沒有共識的法案,應暫緩審查、充分溝通。

Savungaz Valincinan說,從四月反對至今,原民會只開了幾場說明會,「什麼說明會?就是我說,你聽!」她拿出原民會開說明會時用來說明立法推動現況的簡報,內容寫著「原住民社會意見分歧:部分原住民團體主張退回拒審,並透過媒體、網路平台宣傳偏頗言論,影響輿論支持。」Savungaz Valincinan指出,意見分歧是事實,但原民會竟以「偏頗言論」形容反對意見,代表原民會已有既定立場,不肯聽其他聲音,「這就是官僚。」在原民會的簡報上還提到「原住民立委有共識;民進黨、台聯拒絕簽署」,然而除了立委高金素梅外,其他原住民立委都是國民黨籍,Savungaz Valincinan痛批,在這樣的說法之下,支持就是國民黨、反對就是民進黨,政府用政黨來分化原住民,「非常、非常的可惡。」

立法院羣賢樓外,正反雙方各自表述對於《原住民族自治推動條例》的看法。

 

贊成方:有務實培力及具體時程 可協助部落發展自治

賽夏族民族議會自治籌備委員會召集人、新竹縣議員趙一先則是站在支持的立場,他認為原住民爭取、追求自治是一條非常漫長的路。趙一先說,反對者把自治的理想完全放在這個條例上,但其實各個部落族群沒有準備好,而《原住民族自治推動條例》有五年的期程,充分給予對自治有意願的族群,做好自治的培力與溝通,因此並不是反對者所說的要有土地和財源。

趙一先指出,《原住民基本法》第五條規定「自治區之自治權限及財政,除本法及自治相關法律另有規定外,準用地方制度法、財政收支劃分法及其他法律有關縣(市)之規定。」在此框架下,原住民自治沒辦法跳脫《地方制度法》,「也就是說我們不能漫天地去畫一個想像」趙一先以他擔任縣議員的經驗來說,「如果今天有一塊土地給我們,都不見得能和地方政府溝通好」趙一先提及,「反對者的想像也是我們曾經的希望」,但在實作上,部落希望能有務實的培力、具體的時程。

泰雅族婦女賴素貞和陳美蘭訴說她們的處境與期盼,表示目前存留在部落多為婦女跟小孩,環境非常艱苦,即便政府有提供培訓課程,但多為短期,無法長久。因此希望通過《原住民族自治推動條例》,日後不僅能有技能在職場上生存,也可藉此發展各個部落的特色,讓婦女可以在孩子長大離家後,活出自己的天空。

反對方:離不開框架的鳥籠自治 沒有實質權力

對於贊成方的說法,Savungaz Valincinan回應,部落要凝聚共識、做跨部落串聯,再慢慢形成一個大的自治政府,這才是自治的精神。原住民族現在完全就是在這個國家體制下受限,所以原住民各項權益受到限縮。這已無關乎有無理想性,而是《原住民族自治推動條例》的方向錯了,因為在裡面已放入自治政府的架構,而這架構是階層的官僚體制,選舉方式也並非由部落來決定,還得按照規定。比如2000人以下的部落可直接推舉,但2000人以上的部落,卻由現任公職人員如立委、議員等人來推舉。Savungaz Valincinan說,這就是鳥籠自治,無論怎麼發展都離不開這個框架,沒有實質的權力。

由泰雅爾族130幾個部落、80幾個代表組成的泰雅爾民族議會秘書長烏杜夫‧勒巴克表示,在2000年成立泰雅爾民族議會最主要的目標,就是要完全、實質的自治,所以並未登記在中華民國內政部底下,因為他們追求的是準國與國關係。他說,要讓泰雅爾族能夠在自己的傳統領域上、自由自在、有尊嚴地管理傳統領域,才是真正的自治。烏杜夫‧勒巴克也質疑,在這個時間點討論鳥籠自治,很明顯是選舉考量,而不是為了原住民自治。

賽德克民族議會北部青年代表Awi Pawan表示,議會秉持一貫信念,全力爭取真實自治,但這次提出的法案沒有經過賽德克民族議會的溝通,所以他們不支持。未能出席的南澳青年聯盟和微獵角行動聯盟也透過聲明表達對《原住民族自治推動條例》的看法。南澳青年聯盟認為立委孔文吉沒有實際所說的「先求有、再求好」,是「先出賣原住民自治權利,再壓迫族人發展」,要求退回鳥籠自治。微獵角行動聯盟表示,一個講求人權的國家,在原住民族轉型正義時,還給原住民族實質的自治才是最具有誠意的行動,而未與原住民族充分溝通、自治權限縮、官僚體制架構的自治推動條例則毫無誠意,並呼籲原住民立委不要欺侮自己族人,拿出良心,暫緩審查。

發起反對行動的團體有泰雅爾民族議會、賽德克民族議會、台東卡拉魯然部落青年會所、台灣原住民族部落行動聯盟、原住民族青年陣線、台灣原住民族政策協會、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原住民宣教委員會、台灣原住民族學院促進會、旭日民族文化發展協會、微獵角行動聯盟、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南澳青年聯盟、 Pangcah阿美族守護聯盟、財團法人小米穗原住民文化基金會、台灣原住民基層教師協會、台東卡拉魯然部落青年會以及臺灣大學原聲帶社等團體持續串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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