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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書】台鐵進步改革,不是這前進、那退行

文、圖/劉仲書(台鐵營運人員)

近來,台鐵因為發不出加班費,積極啟動「四輪三班」進程,所有運務人員最晚在2021年底,全面落實「日上8小」、「週休二日」、「無人加班」之制度,讓加班費全面退場,來撙節開支。

這件事往回追溯,有兩個方面可以探討:

一方面,是表面上的理由。往年以產業工會為首的批評矛頭,透過輿論與行動指向目前台鐵「日夜休」輪班制度,造成人員過勞,不但危及身心健康,更影響營運安全;這背後,還牽連著「人力縮減」而來的業務量負擔,更加逼迫人員有特休假卻休不得,以及國定假日非得出勤的困境。

產業工會大致認為,應在不影響薪資下,合理增加休息日,或者增加休息間隔,以降低人員「每天都要出現在車站」的精神疲勞;如此卑微的訴求,在台鐵這種非人性化的作息錯亂排班方式下,並顧及從業人員的收入,非常合理。

那時,為回應「人力不足」與「業務量過勞」的批評,交通部跟行政院談妥了交易,晉用不同於特考、能快速增列人力的便宜勞工「營運人員」,來補足台鐵第一線員工,紓解業務壓力。

既然是「交易」,自然也就交換掉了什麼,來抵銷增加的成本;行政院當然不想「增加成本」來改革。而這時交換所犧牲的,就是「加班費」。

大砍加班費,就不能讓原本日夜休輪班人員繼續輪班,因此台鐵規劃了「四輪三班」這樣不用加班卻要輪班的東西。從台鐵高層角度來看,他們認為這批營運人員人力,已經足夠推動所有人不用加班的上班制度;但產工認為遠遠不夠,四輪三班實施下去,現場仍然是勞碌命、一人當多人用。

二方面,是深層理由。那是民進黨政府與葉宜津心心念念想讓台鐵民營化的企圖;民營推不動,就推公司化,公司推不動,就談企業化改革,千方百計,就是要動一點什麼,那麼搞不好哪一天體質轉骨,民營化也就水到渠成、理直氣壯。因為被罵,而自招營運人員補充人力,看起來也是見獵心喜,這些人心照不宣罷了。

國營的「不好」,本質上就是政府與立法者低能,無法建立因應社會進展變化而來的做事方式與法律鬆綁;這完全是政府體制與立法者的責任,卻想一肩甩鍋讓事業基層人員扛,實在臉不紅氣不喘,一點責任感都沒有。

我們在乎待遇與穩定,也因此選擇國營事業,這背後是民間企業普遍低薪、流動高而來的恐懼需求;那麼,任何人應該都能體會,為什麼我們不願失去賴以維生的條件,去接受什麼鬼民營化。

透過如此見樹見林,也就能知道,這種社會工作的需求結構,也完全跟政府與立法者的治理、催生經濟能力有直接關係;如果一個社會充滿機會,除了少數興趣者,誰還會去做無聊的公務員?

談民營化,你政府與立法者應該先檢討自己,這是我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當下,「四輪三班」的茶壺風暴一夕間爆開,為了成全健康作息,而強迫犧牲基層人員的換取薪資因應生活的需求,這進、那退的,毫無進步性可言。

除了企業工會與產業工會都動起來,絕大多數基層人員,也盡是表態反對;那麼,你台鐵交通部行政院,還真的要硬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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